"人們只有在不公的時代,還有普遍沈默的時代,才喜歡直接的詩,輕聲細語或含有指涉的詩只有能暢所欲言、不必假他人之口的自由人才能心領神會。"
"政治是共進早餐的一家人,誰出現了,誰缺席了,又為什麼缺席了,當咖啡倒進空咖啡杯的時候,誰又想念起誰。舉例來說,你有時間吃早餐嗎?那些永遠消失、不再坐在老位置上的孩子們到哪裡去了?你今天早上想念著誰?怎麼樣的節奏讓你迫不及待向前追求生活所允諾的喜樂,或迎接一場你希望就贏這麼一場的的挑戰?這位帶著稍微彎曲的眼鏡,坐著替一位不常寫信的人打深藍色羊毛套頭毛衣的母親,她的孩子在何方?就算只是短暫的也好,溫和的嘮叨、美好的孤寂,還有完全不需要仰仗外面世界的你跑去哪裡了?隔壁藤椅上報紙遮住了你的想像,跑到哪裡去了?你今天打算訓練自己展現出怎樣小幅度的寬容?你希望做出怎樣的責備?你又希望回收怎樣的責備?是什麼威脅了你美好的錯誤,徹夜不眠壞了你的夜晚?誰破壞了你那些甜美的瑣事,只因為害怕他的權威、司機、隨從和他快樂的保鏢?誰從台灣進口了這小小閃亮的茶匙?是哪些大船劃過海洋,為你從斯德哥爾摩帶來一些零碎的古老小電器?那些花商如何收入百萬,興建毫宅,靠的是販賣花束給那些母親和姊妹,給他們帶去墓園,那些總是潮溼,因為雨水、花束和淚水而潮溼的墓園。你問為什麼連墓園的沈默都是溼潤的。政治就是桌上那些咖啡杯的數目、那些你已經忘卻、卻又驟然出現的事、那些雖然你已經把目光移開,卻還是不敢太靠近看的記憶。和政治保持距離本身也是政治的。政治什麼都不是,卻又什麼都是。"
《回家—橄欖油與無花果數的記憶》by Mourid Barghouti
24 July, 2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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